为求情绪稳定，年轻人养水豚：十几万一只，做牛马服侍，身心俱疲

liukang202411小时前718吃瓜1061

卡皮巴拉英文是“capybara”，人们亲热地将其音译为“卡皮巴拉”。这一年，它用原封不动的呆萌表情、缓慢的反响，成了心情安稳的标志，杰出一个被打不跑，被咬不躲，“老板虐我千百遍，我待老板如初恋”。因而，它也备受打工人的追捧。卡皮巴拉的走红，和年青人面临的压力不无关系。当发疯不被鼓舞，完全躺平又不实际，咱们只能巴望自己像卡皮巴拉相同心情安稳，来抵御实际。不过，治好归治好，当一些年青人由于喜爱卡皮巴拉，决议将其当作宠物养时，画风开端不对劲了。高额的养殖本钱、严苛的养殖环境、缺少的医疗条件……这些都显示出卡皮巴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。——你认为的心情安稳，其实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

文 | 徐晴

修改 | 易方兴

运营 | 虎鲸

拍摄 | 尹夕远徐晴

“wuyiwuyi”

养卡皮巴拉是一种什么样的领会？

许多人不知道，卡皮巴拉的叫声是“wuyiwuyi”，声响细微而心爱。在北京开了三家室内萌宠馆的宝鱼说，她养了三只卡皮巴拉，最早的那只名叫tata。现在，tata现已能知道她了，她每天到门店里，tata会站起来，爪子扒着栏杆迎候她。许多顾客仰慕她，由于每天都能与三只心情安稳的动物朝夕共处，她想必具有三倍的治好和高兴。

现在，如同任何人都喜爱卡皮巴拉。那首歌词只需一句“capybara”的洗脑神曲，也给卡皮巴拉爆红助了一把力。在人们的形象里，卡皮巴拉似乎永久只需一个表情——呆萌。遭受任何外界压力和冲击，它们都能将之化解，反射弧之长，现已到了让人质疑，它们是怎样在残酷的大天然中存活至今的？

与此一起，人们还以卡皮巴拉为圆心，集齐了一个表情包世界：这边，一只卡皮巴拉头上能够顶三个橘子；那儿，卡皮巴拉骑在海鸥背上飞翔；就算是被动物界嘴最欠的鹈鹕夹住，卡皮巴拉也心如止水、宠辱不惊。

▲ 卡皮巴拉骑在鹈鹕背上飞翔。图 / 网络

其受欢迎的程度，从具有两只卡皮巴拉的成都一家动物园里也能看出来。

从上一年夏天一向到现在，卡皮巴拉就成了动物园里最受欢迎的小动物。养殖员苏米记住，有几回她跟其他的养殖员去园外做地推，说“水豚”许多人不知道，但说是“卡皮巴拉”，马上就有许多的人被招引过来。

每个游客入园，都会收到一张能够盖章的地图，章盖满了能够抽取徽章，抽到其他小动物，“人家便是看一眼”，但要是抽到卡皮巴拉，人们会“激动到尖叫”。

有一位女孩，有时刻就会来看卡皮巴拉，看完买走一大堆动物园的卡皮巴拉周边，苏米见到她最少有三四次了；还有一位从深圳到成都特种兵旅行的姑娘，飞机几个小时后就要起飞，动物园也要闭馆了，她决然买了门票，求前台放她进来，看了几眼卡皮巴拉，摸了好几回，“一本满意地离开了”。

宝鱼也觉得，上一年5月是个时刻节点，其时，卡皮巴拉神曲爆红网络。5月一过，店里的人流量翻倍，到周六日的时分，少说五六十人，多的时分超越一百人，得让咱们排队，分批次进店里跟卡皮巴拉互动。那段时刻，卡皮巴拉的玩偶、挂件、手机壳等等产品，也成了最红单品，还有的人，专门从日本代购毛绒玩具巨子jELLYCAT的卡皮巴拉玩偶。

▲ 卡皮巴拉玩偶。图 / jELLYCAT官网

更极致的，是一些人爽性自己养起了卡皮巴拉。

异宠，也便是除了常见了猫狗鸟鱼之外的特别宠物。比方，蛇、蜥蜴等匍匐类动物，羊驼这样的大型哺乳动物，都有或许成为异宠。国家执业兽医、南昌德诺动物医院异宠中心院长江恒杰有8年异宠医治经历，他发现，养殖异宠越来越成为年青人的解压方法。现在养异宠的人变多了，带异宠来治病的人也变多了，现在的医治数量，是8年前的好几倍。

江恒杰调查，在异宠的挑选上，今世年青人如同走向了两个极点，一种是像狗、鹦鹉这样能够跟人类发生激烈情感的，比方有养德牧的人说，德牧的智商高，“如同养了个孩子”；另一种是养那些不需求额定的情感互动，只需满意吃喝拉撒这样简略生理需求的宠物，比方蛇、仓鼠。许多人都说过，看着宠物吃东西的时分，牙齿宣布咔嚓咔嚓的、有规则的声响，似乎受到了很大劝慰。

而卡皮巴拉，则介于两者之间。宝鱼说，卡皮巴拉尽管看上去佛系，但也有情感，生气了会叫，不高兴了会叫，饿了渴了，想洗澡了，都会冲着她叫。她管卡皮巴拉们叫“小孩儿”，录短视频的时分会介绍，“看看这是谁家小孩儿呀？”

她了解每只卡皮巴拉的性情，比方tata就更固执一些，洗澡得看心境。心境欠好，跳进浴缸两分钟就往外窜，到冬季天气冷了，泡在热水里，“黑色的爪子都泡白了也不愿意出来”。

▲ 宝鱼养的卡皮巴拉。图 / 每日人物摄

动摇的心情

但是，养殖卡皮巴拉的人也会发现它们的另一面。

有时分，“我觉得我就像供了三个祖先。”宝鱼说。由于实在的卡皮巴拉，跟“心情安稳”能够说毫不相干。

卡皮巴拉的损坏力，跟哈士奇能够有一拼。啮齿类动物的牙齿一向会成长，需求继续磨牙的卡皮巴拉，就像最大号的“损坏王”。宝鱼门店里的地垫、沙发，客人的裤脚，都被咬坏过。

她还曾把tata带到自己家里，“逮着啥咬啥”。就在前几天，咬坏了宝鱼的书包，还咬坏一根充电宝的线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电到。养了卡皮巴拉，她的衣服上常常有洞；或许一不注意，“认为它在舔你，唰，一缕头发就下来了”。

在成都的动物园，两只卡皮巴拉的养殖员苏米也深有同感，长相呆萌仅仅假装，卡皮巴拉的实在战斗力远超人们幻想。

卡皮巴拉其实十分胆怯，到了新环境会应激。最开端，苏米养两只小卡皮巴拉的时分，有一次清扫水池，看到了扫把，其间一只吓得跳了一米高，跳出水池后狂奔，“我感觉一只猪从我面前飞曩昔了”。

不但如此，卡皮巴拉看起来佛系、缓慢，但其实适当灵敏。一只成年卡皮巴拉的时速能够到达50公里/小时，跟马差不多——由于在老家南美洲，跑得不行快，会被美洲豹、鳄鱼、野狗等肉食性动物吃掉。

▲ 巴西野生水豚。图 / 视觉我国

宝鱼也感受过卡皮巴拉的冲击力。有一年春节，她把tata带回家，大年初一，朋友来家里访问，听到开门声，tata在家里横行无忌，一头撞在厕所的玻璃门上，“差点把门给撞碎了”。

遛卡皮巴拉，也是个别力活儿。由于惧怕消化欠好简略胀气，宝鱼常常让店员带tata出门漫步，促进肠道活动。但由于卡皮巴拉时速太快，带tata出门漫步时，除了给它穿上胸带，还得配一位身段健壮的店员全程紧紧拉住，挑三里屯邻近一条没什么人的马路，“千万得当心它暴冲，飞起来保不齐给你摔一跟头”。卡皮巴拉性情又顽强，看见一个水池子，扑通跳下去打滚，怎样拉都拉不走。

而跟心情安稳最不沾边的是，卡皮巴拉其实会打架。

最近，两只卡皮巴拉打架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开，它们站起身子，前爪扑腾，相互撕咬，局面很是惨烈。有网友惊呼：卡皮巴拉塌房了！豚设崩了！

▲ 在打架的卡皮巴拉。图 / 视觉我国

宝鱼对此很有领会。一到发情期，雄性卡皮巴拉会抢夺跟雌性卡皮巴拉的交配权。宝鱼的朋友养了两只卡皮巴拉，有一只发情，把另一只咬死了，“整个胸口都咬穿了”。

而在非发情期，卡皮巴拉们能够平和共处，但这仅限于它自己的族群。假设把A族群的卡皮巴拉跟B族群的卡皮巴拉放在一同，也会打起来。tata和宝鱼养的其他两只卡皮巴拉ta妹、ta弟就来自三个族群，现在别离养在三家门店里，姓名像是一个宗族的，实际上都没怎样见过面，归于塑料姐弟。

卡皮巴拉内部也有层级，实力高的会压榨实力低的。比方，苏米养的两只卡皮巴拉，是亲兄弟，一个叫豚豚，一个叫憨憨，小时分爱情还能够，长大了哥哥就会限制弟弟，把弟弟的食物都抢走。所以每次喂养，苏米都不得不把弟弟带到另一个当地吃饭。

昂扬的本钱

现在，卡皮巴拉在我国仍归于小众宠物，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，是养殖本钱太高了。

卡皮巴拉一辈子只茹素。仅用蔬菜生果就能养活，听起来省心，但要害是卡皮巴拉太能吃了。

以宝鱼最早买下的现已5岁、名为tata的卡皮巴拉的来说，它身长1.3米，重100多斤，一天要吃10斤青菜、5斤生果。

“跟猪没啥差异。”宝鱼说。茹素也能吃成大胖子。由于邻近没有菜市场，买不到廉价菜，宝鱼跟店员只能每天在电商渠道下单。“冬季的时分，一盒300克的油麦菜7、8块钱，一天吃十几盒吧，加上生果，一个月光吃就得4000块钱。”

吃得多就算了，卡皮巴拉还挑食。宝鱼养的ta妹吃草和油麦菜的时分，只吃叶子不吃杆，杆喂到嘴边也能给吐出来；ta弟酷爱吃甜甜的生果，要是一起买了晴王葡萄、白草莓、粉草莓，他会先吃最甜的白草莓，其次相对更甜的葡萄，终究没得吃了，再闻闻粉草莓，赏脸吃一吃。

▲ 宝鱼萌宠馆的卡皮巴拉。图 / 每日人物摄

卡皮巴拉能吃，更能拉。

tata每天要尿四五次，拉n次，宝鱼比划着，尿一次，能把脸盆那么大的珐琅盆尿两三厘米深。

卡皮巴拉归于啮齿目水豚科哺乳动物，消化系统有些特别。食物会先在它们占胃肠道的74%的盲肠里消化，再到紧挨着盲肠的大肠里，却很难吸收。所以，它们的粪便里往往还保留着许多的养分物质，越是软的粪便，养分就越丰厚。

这也是卡皮巴拉成为动物界平和使者、跟各类小动物们都能友好共处的要害原因。卡皮巴拉，一个行走的（粪便）喂养器。而大多数时分，卡皮巴拉也会吃自己的粪便。

由于这种原因，把卡皮巴拉当宠物养的条件很严苛。在成都，照料卡皮巴拉的苏米说，园里有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大水池，平常它们都拉尿在池子里。

要是没有每天清扫，除了气味欠好，由于卡皮巴拉的汗腺散布在皮肤上，夏天会出汗，泡在不洁净的水里，细菌快速繁衍，简略让卡皮巴拉得皮肤病。苏米每天都得花大约一个小时抽水、清扫、换水。

而宝鱼把卡皮巴拉养在室内，没有水池，她就预备了一个大浴缸，还有专门的尿盆，练习卡皮巴拉定点拉尿。店员每天倒尿盆、洗尿盆，整理粪便，每天给卡皮巴拉洗澡。

“卡皮巴拉心爱，是由于咱们牛马在照料卡皮巴拉啊！”苏米感叹。

某种程度上，卡皮巴拉的心爱，是花钱买来的；它们洁净，也是打工人在花力气。宝鱼说，光靠自己一个人那是不或许养好卡皮巴拉的，宠物店的店员们，是把养卡皮巴拉当作业做，一只卡皮巴拉，最少得配两三个店员来服侍。

▲ 宝鱼养的卡皮巴拉。图 / 每日人物摄

而一旦卡皮巴拉患病，治病也是个麻烦事。

卡皮巴拉最简略患皮肤病和胃肠道疾病。苏米说，卡皮巴拉在老家终年啃草皮，人工养殖，不能吃淀粉含量太高的食物，简略让它们肠胃胀气；要是食物配比不合适，会引起胃肠道菌群紊乱；卡皮巴拉需求弥补维生素，每天都得吃几根胡萝卜，否则败血症或许会找上门。

作为啮齿类动物，卡皮巴拉的牙齿会一向成长，所以每隔一段时刻得剪一次牙。但北京许多宠物医院都没有给卡皮巴拉剪牙的经历，宝鱼咨询过，对方都说，“不敢剪”，连打麻药的剂量多少，都不太清楚。

她只能把tata带到跟我国海关协作的一家医院，离她的门店有十几公里，“每次大概有5个小伙子要去帮助，扶着它的，按着它的，剪牙的，还有一个拿压舌板去压住舌头”。剪牙是她最烦恼的一件事，“那么大个儿，也欠好运曩昔”。

而一旦患病，找不到医师，“便是等死”。宝鱼早年买过一只卡皮巴拉，有一次臂膀上划伤了个口儿，她把卡皮巴拉带去宠物医院，由于医师不熟悉卡皮巴拉这种动物，运用了阿莫西林作为消炎药——一种并不能给豚鼠科运用的药物，那只卡皮巴拉终究中毒逝世。

最要害的，卡皮巴拉的价格也不廉价。

宝鱼的三只卡皮巴拉来自远在南美洲的亚马逊河，一路上穿越了热带、亚热带，横跨南北半球、赤道和大西洋，终究经过天津的海关，阻隔一个月后抽血检疫合格，才终究抵达北京。

这流程，堪比西天取经。加上收购、物流、检疫各项费用，一只卡皮巴拉要花掉十万多，也便是说，宝鱼买下来的三只卡皮巴拉，顶得上小城市里一套房子。

治好的救赎

尽管如此，人们仍然会被卡皮巴拉治好。由于简直每个喜爱卡皮巴拉的人，都有过一段糟心的职场年月。

在宝鱼的室内萌宠乐土中，我遇到了作业三年后，从内蒙来到北京北漂的年青女孩小蕊。曩昔三年，她在国企做工程检测，国企里论资排辈，她干最多的活儿，却赚最少的钱，常常是公司里年岁大一点的搭档都下班了，她还在加班。

上一年8月，她买到了一张周杰伦演唱会内场39排的票，3200元，适当于她一个月的薪酬。那天，她在周杰伦的歌声、歌迷的欢呼声中下定决心：我再也不要过这么穷的日子，本年干完，一定要辞去职务。来到北京的第5天，刚安顿下来，她就走进了这家卡皮巴拉乐土，抓了一把青草，喂给卡皮巴拉吃，一言不发地看卡皮巴拉吃东西，心里总算迎来了安静。

另一位喜爱卡皮巴拉的新媒体打工人艾丽说，早年看过一个理论，经济形势越欠好的时分，人们越想接近天然和动物。被职场和年代伤得千疮百孔的心，终究要在跟卡皮巴拉的互动里被治好。

▲ 宝鱼的萌宠乐土。图 / 每日人物摄

养了三只卡皮巴拉的宝鱼也是这么想的。

大约2008年，她日语系结业，在日本一家游戏公司做商务作业，收入很不错。不过，日本是最闻名的社畜之国，国内996盛行的10年前，宝鱼现已过上了11、11、7的日子，“清晨12:30赶终究一班末班车回家，或许你还干不完你的作业，得回家再加加班，第二天九点又要上班了，然后咱们基本上7天全勤”。最夸大的一个月，31天就歇了半响。

大约2013年，宝鱼传闻，两家供货商的CEO连续倒在了作业岗位上。她心里警铃高文，“太恐惧了，游戏职业我真是不想干了”。拿着积储回国，她想做点不必跟人触摸的作业，2019年，她的萌宠乐土开业了。

苏米在做卡皮巴拉养殖员之前，在一家医院做临终关怀。许多老年人由于身体陷入困境，心里处于关闭状况，尤其是早年有过很高社会地位的，会十分难共处，“还有回绝任何人接近的，你要去给他做医治，拿着粑粑甩你脸上”。

那里遍及着存亡之间幽微的情感。一位部队退下来的老爷爷，身高一米八多，在临走的那几天，家族仅有的要求是把白叟的腿揉软一点，由于定制的棺材不行大。白叟长时刻卧床，腿长时刻处于僵直状况，没办法曲折。她感到震慑，到生命的终究一刻，白叟仍然不是在为自己活着，为了满足孩子们所谓的孝心，他要再多受一份苦。

受不了那样的作业环境，以及菲薄的薪资，她想做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，就来到了动物园，每天跟小动物打交道。

“它们简略到什么程度呢？喜爱你就过来舔舔，不喜爱你就咬两口，人哪有这么简略？”

▲ 心情安稳的卡皮巴拉。图 / 网络

打工人的图腾

其实，在打工动物这条赛道，卡皮巴拉是新来的。

早些年互联网职业兴旺的时分，头部大厂发起狼性文明，那些愿意支付更多时刻精力为作业奋斗的人，会得到最多的犒赏。

相对于狼，兔子是带着贬义的，初入职场、不行有奋斗精神的新人称为小白兔，小白兔有了资格，就变成老白兔。企业的政策是，留下狼，铲除小白兔和老白兔。

这种文明经过供给链条、协作客户，逐步向其他的公司、职业延伸，就比方茶颜悦色，一家中式奶茶企业，也是发起狼性文明的。

狼和兔子代表着以强凌弱的职场，对狼性的推重、认可，也阐明当年的打工人还有向上攀爬、卷死他人的愿望和心气。

其时刻来到2024年，传统职业式微，早年缔造了许多中产的互联网大厂也相继裁人、降本增效，小红书都有了一个“大厂离任博主赛道”。卷不动的职场人，给从头界说了自己的动物皮肤：吗喽、牛马、卡皮巴拉。

▲ 图 / 视觉我国

“吗喽”是两广区域方言里山公的音译——最盛产打工人的当地。山公像人又不是人，正契合打工人的自我定位。吗喽双目无神，又常常发疯，表现着打工人淡淡的疲乏，和随时发疯的美感。当一个人说，“吗喽的命也是命”，意在告知领导/老板/甲方：“干不动了，真的干不动了。”

“牛马”则饱含着一种认命式的自嘲，即使知道自己在被克扣、压榨，累死累活给公司打工，为老板挣钱，但还能怎样样呢？只能是苦笑着听从命令，像拉磨的老牛相同，再去把老板让改的PPT从头装修一遍。

“吗喽”带着一点疯感，“牛马”是存粹的无法，卡皮巴拉在这两者中心，拓荒出一种很新的人设：心情安稳，不以物喜，不以己悲，作业搞砸，还有公司、老板、牛马搭档顶着，主打一个置身事外，把魂灵从职场抽离。一位酷爱卡皮巴拉的95后女孩座右铭是：天塌下来，就当被子盖了。

宝鱼自从做了老板，她特别仰慕卡皮巴拉的日子，“什么也不必想，什么也不必干，就放松地在那躺着就好了，有人给吃，有人给喝，有人给洗澡，上厕所都有人给擦屁股。你要是把我圈养起来我也愿意，天天弄一堆人服侍我，顶多也便是摸我两把。”

▲ 宝鱼萌宠馆的卡皮巴拉。图 / 每日人物摄

而由于卡皮巴拉太难养、本钱高，有一些人挑选养卡皮巴拉最近的亲属——豚鼠。大学生范范就养了一只，摸起来毛比卡皮巴拉柔软多了。4月份，她的论文在提交盲审前被要求重写2万字，她每天翻开电脑，流着泪写论文，“一边流一边学，还得擦眼泪，别滴电脑上把电脑给搞坏了。”是豚鼠一向陪着她，有时会跳到她的键盘上，对着她叫。那个声响，听起来跟卡皮巴拉差不多。

想开的人现已找到了平替，专心酷爱卡皮巴拉的人，或许遭到了幻灭。裸辞之后，艾丽去摸了一次卡皮巴拉，视频里的卡皮巴拉都是小小的，“成果到了那发现真的跟猪相同”。摸到卡皮巴拉的毛，她心里咯噔一下，硬硬的，像在摸一把扫帚。她买了一些胡萝卜条给卡皮巴拉吃，没想到，实际里的卡皮巴拉，直接咬上了她的手指，刺痛传来，那一刻她对卡皮巴拉的滤镜消失了。

不过，就像“叶公好龙”的故事那样，她仍然会买卡皮巴拉的周边，用卡皮巴拉的表情包，刷关于卡皮巴拉的短视频。

由于，她喜爱的是作为符号存在的、心情永久安稳的卡皮巴拉。

（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）

文章为每日人物原创，侵权必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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